大暑天气话双抢
文/南昌熊明

呼啦啦不知不觉又到大暑天气,南昌城里的天空湛蓝湛蓝,好像新洗过的衣服,纤尘不染。天上偶尔出现的几朵白云,白得耀眼,眩目,好似要放出电光来。
大暑节气,南昌民谚有云:“小暑挖禾吃,大暑干劈劈(南昌话发音当念作‘pia’)”幼时,寄居鄱阳湖督上的下头无哩狗颈里,记忆中关于二十四节气的民谚就是这句记得清楚,它道出了农人的辛酸苦楚和对填饱肚子吃白米饭的无限憧憬。“小暑挖禾吃,大暑干劈劈”这句话现今的人听来或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吧?且听我慢慢道来——“小暑挖禾吃”,说的是小暑节气,田里的稻子开始驮兔(怀孕)结谷了,但不够饱满,尚未完全成熟,不到割禾季节。但是,普天之下可怜的农人耐不住青黄不接时的饥荒,不得不开始举起镰刀,瞄着谷粒看似饱满些的稻子下手,有选择性的割些新谷上来,机米充饥。
捱到大暑节气的到来,稻谷才算真正的完全成熟,农村开始进入双抢季了。农人一边忙着挥动镰刀大规模的割禾,一边还要耕田耙地,赶着时间插秧,一场的艰难。所以,大暑节气一到,农人割禾阵仗大,动作快,好比士兵挥刀劈砍敌军兵士一样稳、准、狠,干脆利落。所以叫做“大暑干劈劈”。
总记得狗颈里有户人家,拖儿带女一大庞,每年青黄不接,老妈妈就拖儿带女走村串户去要饭讨米,维持生计。她头上包一条破毛巾,穿着补丁打补丁的衣服,一脸的憔悴,可怜兮兮的。几个细崽俚跟在她身边,一个个打扫胯赤膊,赤身露体,也不怕冷,看得令人心中发颤。好在苍天保佑,那一家人在狗颈里邻邻舍舍的帮衬下,每年总能够度过青黄不接的难关,子女们也一个个长大成人了。他家那个和我同年的细崽俚,因为长得胖乎乎的,被老师戏称为“吴法宪”,我们细崽俚哪晓得“吴法宪”是何许人也,只觉得大约“吴法宪”是一个体型很胖的胖子吧,也就跟着喊他“吴法宪”了。令人叹息的是,那个被老师戏称为“吴法宪”的胖子同学,早些年却突心脑血管病辞世了,真是可惜!
蓦然回首,往事越千年。我生命中曾经有过一次下田割禾的经历,但我今生今世也就那一日割过一蔸禾。
彼时,我大约十岁左右,“双抢”时节,我也到南首舍里去参加劳动,可是,放牛的好差事已被人家的细崽俚捷足先登,我只好跟在母亲身边学割禾了。我当下争强好胜心起,左手抓住一蔸禾,右手操起镰刀,毫不犹豫地挥向禾蔸。说时迟,那时快,只听得咔嚓一声,一阵钻心似的疼痛感传瞬间遍了全身,我的左手小指头已经一剖两半,鲜血淋漓,白骨森森······这回真是白刀子进、红刀子出了。
也不知怎么离开稻田的。母亲自然无暇顾及我的受伤,我亦没有哭,哭也没用,徒增笑料。我只用右手捏住左手的伤口,沿着渠道一路向北往村盘上走。我只有回家去,回到祖母身边去,或许有办法为我疗伤。
十几里的长路,而且是壳硬的泥巴土路,还有草根戳脚板,又痒且痛。我不管不顾的赶路,也不晓得走了几久,终于走到了村盘上最末尾的那栋小茅屋·····祖母见我挂彩归来,心疼不已。她找出一小瓶云南白药,让我掰开被剖开的左手小指,把些云南白药朝伤口处撒将进去,再用布条将手指头缠起来······
既没缝针,亦无药吃,至于破伤风针更是闻所未闻。不多久,伤口也就自然愈合了。惟记得包伤口的破布条子尚未去掉之前,我还到狗颈里的沟渠里去戽水捉鱼、抓黄鳝,一点也不担心伤口发炎溃烂之类,真是无知者无畏。
生活在底层的苦人儿,是没有资格去矫情的,只有坚强面对人世间种种的艰难困苦,把所有问题自己扛。正如一部电影里的歌中唱道:没有眼泪,没有悲伤!过去是这样,当下亦是如此。
看到微信圈上许多人在谈大暑节气,我也拉扯几句,谈谈幼时的经历吧,读者诸君一哂!
南昌风尚志:理性 冷静 有温度 有锐度

南昌熊明,号泥巴道人、真寂。作家。独立文化观察家。书法研究者。书画有禅味,文章有机锋。一支金笔,风云入怀。各界精英,尽在毫端。用爱心拥抱生活,用书法抚慰人心。从事评论、禅意书法、回忆录、专访等*
寻求真实,解析人生!熊明书法潇散圆融、静穆自然,得八大神髓、有弘一意韵!被誉为“禅意书法”。以文会友,广结善缘。

承接写私人传记、家庭小史。人世风景,前尘影事,都已成渔樵闲话,饭后谈资。
我写人物,摒弃假大空,拒绝千人一面。讲究直见性命,倾听肺腑之言,畅谈生命体验,还原人世间那年那月各色人等的任侠使气血泪情仇……还原一个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鲜活的生命个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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