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河载着两岸事
□闻君

铁道跨河时，架成一道长虹
风掠过桥身，拍不碎水面的平缓——
麦子顺着河岸的田垄
把影子浸在水里，跟着河走

昨夜的铃声沉在河底
你的叹息浮上来时
已被磨成一缕困顿
时间是河里的卵石
被流水啃出笔直的疼

河面漾着，像铺开的素笺
赛湖的田畴在下游漫开墨色
你的一生是纸上未干的纹路
混着游鱼的尾痕、云的投影、归鸟的爪印
挤在同一片湿润里

总有人倚着桥栏
看河水把天空裁成两半
一半在波心蜷着，一半在堤岸站着
万物都在河面写下倒影——
芦苇根须绞碎云的轮廓
稻穗把沉甸甸的夏天
深扎进赛湖的泥土

而长河始终弯着腰
把南岸滩涂的疏朗、北岸城区的喧嚣
都酿成赛湖的丰腴
它替谁照料着
被铁道拦腰切开的晨昏？
又替谁托着那片流动的光——
让两岸的灯火在水里
结出赛湖的稻粒

注：长河位于瑞昌市南郊，古称瀼溪。发源于瑞昌市西北大瀼山，西南流向，新开河道4391米，流域面积105.7平方公里。由横港河与乌石河交汇形成，最终注入长江。